张曠

活着
叫我张三
(诶,现在张三好像变法外狂徒了,但还是叫我张三罢

正道魁首和魔尊

原创 正道魁首X魔尊


历代正道魁首换届完毕后,紧接着就是召开屠魔大会给自己挣点业绩,新任的这个也不例外。不过这年轻人有点轴,既不拉拢三大派也不拉拢六大家,以个人名义就给魔尊下了战书。

正道众人纷纷傻眼,讲道理,这屠魔大会就是开来让新领导班子磨合一下,熟悉一下工作作风,象征性地征讨几个吃相难看的魔修喽喽也就算了。这这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魁首:现在你们知道我的工作作风了。

 

战书送上阆风巅,魔尊提笔就应了,道是某月某日某时,魁首你若是敢一人上山,本尊就跟你打过。

魁首自然应下,明了他作风的正道众人也不阻拦了,他们觉得直接召开下一任魁首大选比较科学。魁首擦剑,对这种卖队友的行为只是一哂。

赴约当日清晨魁首一人一剑上山,沿路不见一人,给他直闯到魔尊寝殿。魁首把手放在门上,犹豫,心想闯人卧室是不是有点失礼,还是从窗户翻进去吧。他绕到屋后找窗,却见小园桃花树下一人站在那里。

此时,即便魁首不识得魔尊的相貌也猜得出这是他本人。那人一身朴素青袍,木簪束发,两手空空,背对着魁首仰脸看着桃树。这气氛太超然和谐,魁首一时竟不知道是不是该拔剑请战。最后他望了眼青葱树冠,问,你在看什么?

 

魔尊转过身来:我在想这桃花什么时候开。

 

仿佛一秒里千树桃花次第盛放,魁首盯着对方绝艳的容貌,心里疯狂刷屏,全是我是谁我在哪我到底在干什么。

哇他笑得好好看!魁首心里萌得冒泡了但是还强行保持冷静。

 

魁首:嗯……桃花的花期是春季,大概还要半年?

 

魔尊垂眼:从我亲手种下它以来那么多年还没开过呢……

 

哇连失望的表情都那么美!魁首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在默念了三遍《黄庭感应经》后终于冷静下来。经文有点长,他念完后太阳已经快落山了,魔尊也不催他只是站在一边等。

 

魁首: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能开始了吗?

 

魔尊:我兵器放在寝殿里了,你帮我去拿一下。

 

魁首屁颠屁颠就去了,半晌后探个头出来。

 

魁首:我没看到有什么兵器啊?

 

魔尊:那你就拿最接近兵器的那个吧。

 

魁首:……可最接近兵器的是扫把啊!

 

魔尊:你摘花飞叶能伤人,我拿扫把也能伤人。还不快拿过来!

 

魁首虽然觉得哪里不对,还是抽剑跟举着扫把的魔尊对峙起来。只听魁首轻嗤一声,剑势如流星划到魔尊眼前,魔尊抬手一挡,扫把毫无悬念地断作两节。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魔尊:啊,我输了。

 

魁首有点轴,又不是傻,顿时就不开心了,有小情绪了。

 

魁首:你根本没有认真和我打!

 

魔尊:你跟我约战的目的不是打败我建功立业吗?你已经达到了目的,又何必在乎手段呢?

 

魁首脑筋一转:可我的目的是把你带回去接受审判!

 

魔尊:那我就跟你走。

 

魁首狐疑:你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魔尊一脸无所谓:那你封了我的修为,我有什么阴谋也无计可施了不是吗?

 

魁首一想也是,自己功力举世再无敌手,难道还看不住一个普通人吗?于是上前用掌抵在魔尊小腹,把自己的灵力送进去禁锢了对方内府。

这应当是很疼的,可魔尊的笑纹丝不动,魁首看进他眼底,只觉似有如山沉重的感情,又好似一片空无。

当魁首决定返程时,问题来了。

 

魔尊:天已经黑了,下山路陡,我一个普通人怎么走?

 

魁首:我飞剑载你。

 

魔尊:你剑上罡风会先一步杀了我。

 

魁首:有防护法宝……

 

魔尊:没灵力用不了。

 

魁首:传送法阵……

 

魔尊:没灵力开不了。

 

魁首:再不然我的灵兽袋……

 

魔尊:我是人!宁死也不进灵兽袋好吗!

 

魁首感觉自己被套路了。

 

魁首:你是不是在拖延时间啊?

 

魔尊一脸受伤:你怎么能这么想!解我灵力怕我搞事,封我灵力又嫌我拖延时间。没想到你是这种魁首!

 

魁首连忙道歉说我不是这种魁首我不是这种魁首,在山上过了这晚再说。

 

山上只有魔尊寝殿能住,魁首给魔尊铺好床,自己在脚踏上打坐。魔尊在被子里咕甬咕甬,腾出一片床铺,问魁首要不要一起睡。魁首感动得湿了,眼眶,然后拒绝了。

 

魁首扭捏:我睡相不好……

 

魔尊:只要不是好梦中杀人就行,上来。

 

魁首磨磨唧唧上榻,啪得躺倒,心满意足地睡了一宿。

 

次日魁首把魔尊抱下了山,此去正道总坛路远,迫于普通人势力的强烈要求,不带银两出门的魁首当了剑上玉坠租了辆马车。

 

等在驿站的魔尊:……这好像是头驴。

 

肥羊魁首挠头:是、是吗。

 

魔尊叹气:算了,没差。

 

魁首被赶出去驾车,驴子脾气尤大,一路走走停停兼翻白眼打响鼻。行了半天,魔尊隔着车帘一戳魁首。

 

魔尊:凡人是要吃饭的,朋友。

 

不得已魁首下了官道进县城,魔尊相貌颇为惹眼,魁首实在忍不了路人看他的眼神,在他身上贴了遮掩的符咒。自从闹了驴子的乌龙后魔尊便成了管帐的,领着甜甜的魁首进了酒楼。

 

魁首:你为什么这么熟练?

 

魔尊:你当谁都跟你一样仙眷深厚,从小被抱上山。

 

魁首:那你……

 

魔尊无可奈何:自古魔尊野路子啊,比不得你们正道有义务教育。

 

当夜宿在城里,夜中风雨袭来,电光大放。魁首乍然起身,见魔尊缩在墙角,头埋在屈起的双膝里,隐约颤抖。雷一声声自头顶炸响,光映透窗格,照见魔尊死白脸色。魁首连忙抱紧他,两手堵了他耳朵,将人按进自己怀里。

待到云散雨收,魔尊才逃得一命般长出一口气。魁首几次欲言又止,最终也只是安静如鸡地坐在一旁。

 

魔尊:想问什么就问吧。

 

魁首:为什么……怕雷?

 

魔尊:我母也修魔,生我那天恰逢雷劫,劈死了。一片焦土中是个樵夫捡了我回去,从此听不得雷声。

 

魁首摸了摸他的头,没问他是如何生而知之。

此夜过后两人间仿佛破了一层膜,隔膜,具体表现就是魔尊使唤起魁首来更得心应手了。既做车夫又做小厮的魁首则完全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这样蜜里调油的生活持续到他们行至总坛山脚的那一天。

 

魔尊:啊呀腿痛走不了路。

 

魁首:我抱你。

 

魔尊:肚子也痛。

 

魁首:我给你揉揉。

 

魔尊:镇上的徐福记还没吃够。

 

魁首:以后天天下来给你买。

 

魔尊:我……

 

魁首打断他:你这次真的在拖延时间吧!

 

魔尊叹气:好吧我说实话。我爱慕一位正道人士已久,他如今正在山上,我不愿他见我狼狈。

 

魁首的心狠狠沉了下去:是谁?

 

是哪个不知是扁是圆的畜生?!

 

魔尊:你师弟。

 

魁首不说话了,心里想,原来不是畜生,是师弟。原来是他先。

魔尊也不说话了,驯顺地被抱上山。

驴子并车被扔在山脚下。

 

看到魁首抱着目标任务归来,山上正在为新一届选举做准备的众人惊呆了。

 

魁首:他已被我封了灵力,跟普通人无异,在审判之前由我来看管。

 

众人哪敢有异议,于是审判之期被订在半月后。

魁首把魔尊带到自己的豪华别墅。

 

魁首:随便挑间房吧。

 

魔尊:你生气了?

 

魁首:你可以随便走动,只要不离开这里。

 

魔尊:我做错了什么吗?

 

魁首:有我在,审判之前没有人会来打扰你的。

 

魔尊:阿玦?

 

魁首艰难地冲他笑了下,推辞有公务,转身逃也似离开。

魔尊漠然注视他背影远去,良久,自语一句也好,手却攥紧。

 

魁首突然之间多了很多公事,除了每天出现在桌上的徐福记证明他是来过的,魔尊没能见他一面。然而随着日期将近,山上异状频频,陆续出现生命衰竭的修士。

师弟给魁首做汇报,含蓄地指出那些修士都是近期曾到过魁首仙山附近的。

 

师弟:我们绝对信任您,但那个魔尊就……

 

魁首不答,反问:你之前认识那个魔尊吗?

 

师弟一惊,以为受到怀疑,连忙我不是我不是我没有,那么一个美人怎么可能见过记不住。

 

魁首皱眉,只说下在他身上的禁制没有触动,他不可能离开仙山,绝不是他。

 

第二日,师弟的命牌便碎了。当晚魁首罕见地回别墅,魔尊正坐在屋顶吹笛子。他身上穿的已不是初见时的青布袍,而是城镇里缠着魁首给买的锦袍,在月下闪着温润的银亮光泽。魁首倾耳听他笛音,一时竟分不出是什么滋味。

 

一曲毕,魔尊冲他愉快招手:回来了?

 

魁首不咸不淡应了,问他怎么不睡。

 

魔尊却问:你会看相么?

 

魁首愣了一秒。

 

魔尊:要是好人坏人能从面相看出来,是不是轻松得多?

 

魁首听出他话里有话:可惜我没那个本事,只有一颗真心。

 

魔尊又笑了,在月下看当真谪仙一样。

 

魔尊:我知道有一味药能救人,想不想听?

 

魁首:愿闻其详。

 

魔尊如此这般道来,魁首心下一算,时间有点紧,但拼一把的话不是没可能,于是答应去寻来。他走后三天,惶惶不可终日的正道众人把审判时间提前,魔尊被押到祭天台。主心骨不在,众人为了谁杀魔尊而争执不休,进而大动干戈起来。

 

魁首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魔尊站在祭天台中心,一地血泊,染污了他的银袍,更有一滴溅在他额间,朱砂一般凄艳。

 

魔尊:你不该回来的。

 

他走上前去,魔尊抬眼同他对视,眼底冷酷一如深冬。魁首上前,再上前,近到一伸手的距离,帮他拭去那血滴。魔尊没有动,也没有表情。

 

自打相逢后魁首见惯魔尊脸上带各种笑,明媚桃花一般的,竟不知道他还有无口的时候。可是他真好看,连冷漠脸都好看,好看得他心都痛了。

 

魁首十分冷静:真的是你。可怜我还为证你清白而奔走。

 

魔尊冷笑一声:那还真是抱歉了。可惜我永远是个坏人呐。

 

二人头顶黑沉一片,铁灰色云层堆积,携雷带电迫向山顶,电光照出魔尊脸上的不为所动。魁首好笑地想到,假的,都是假的,连怕打雷也假的。他已经无法分辨这个人的真心了。

 

魔尊抬头看了看天色,低声说,你不该赶回来的。早知道该叫你去采东海渊采药的,现在你马上就要死了。

 

魁首:这不正是你希望的?

 

魔尊突然爆发,激动地眼角泛红,声音也颤抖。

 

魔尊:我不希望!我从不希望!

 

魔尊:我命格带煞,无论至亲好友,萍水之交,所关联者具不得好死。我只是谎称爱慕你师弟,他已是如此下场。若不是你身具正道气运,早就……

 

魔尊顿了一下,忽而落泪:可是连你也不行。

 

他喃喃道,可是连你也不行。

 

仿佛被一道灵光击中,魁首顿时明白为什么自己去阆风巅见他,只得一人一屋一园,顿时明白这人为什么粗衣陋袍,明白为什么自己带走他后无一个魔修来救。

 

雷声愈紧,天色阴沉如夜,一道水桶粗紫雷落在二人身边,炸掉半个祭天台。

 

魔尊低语,在雷声中几不可闻:你带我回程那几个月……其实我从没那么开心过。

 

魁首牵起他的手,法宝灵剑自后捅穿了他胸膛

 

魁首:……我也是。

 

魔尊咳出一口血。

 

魁首:这次不用你来送走故人了。

 

魁首:我来吧,子风。

 

魔尊勾起嘴角,颓然阖眸。

 

凌空一道金雷扯断风雨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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