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曠

活着
叫我张三
(诶,现在张三好像变法外狂徒了,但还是叫我张三罢

不解之缘•第三只知更鸟(下)

FBI探员柱X连环杀手斑
少量黑客扉泉及斑泉倾向
含侧写、心理变态、血表现
此“解”也可释做“和解”,因此本文又名永不和解
前文:1234

*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天色也是像现在一样。雪么?似乎是下着,又好像刚下完。街道上、路旁的房顶上、那个男人肩上,到处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光,跟抽屉深处妈妈的戒指一样。

还有鲜红的、鲜红的、滴到地上的血。有的落在积雪上融出一个小坑,有的直接砸到冷硬的坚冰上,溅开小小的一层,把人的虹膜也溅上红色。

斑恨透这血,更十二万倍地恨这血的源头、恨使这血流出的那个男人……不,他其实不真的恨他……恨一个死人又有何必要?如果在这桩血债里有谁应该被责怪,也不该是那个男人,而该是他自己——他即是那个男人。

甚至连这车也是那个男人的。

路口的红色交通灯在大雪中朦胧出一圈薄光,比远远挂在天边的那个更像个月亮。在等待的时刻里斑调电台,摇滚、脱口秀、辱骂市长、圣诞歌、FBI。他饶有兴趣地听了起来。

“……据悉,FBI派出的六人专案组已于昨日抵达……知情人称,对凶手的侧写已在警方范围公布,依据侧写,凶手是一名年轻男子……市民如果发现可疑人员,请拨打……”

主播故作忧心忡忡的话语很快被新一轮的娱乐垃圾取代,斑把旋钮转回摇滚,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左手压着拍子敲打方向盘。他抬头望向后视镜,毫不意外地从中看到了自己的笑颜。

说实话他觉得对于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来说,这么不严肃可不太好,但他控制不住这个。他于控制悲伤、讥讽、幸灾乐祸、绝望这类情绪上可称内行,但人要怎样才能禁锢发自内心的微笑?斑不知道。

“千手……柱间。”,这六个略显拗口的音节从他的紧抿的唇缝里叹息般滑落,连带着一如既往熟悉的战栗感,“我是多么,多么期待能与你再次相见……你可千万要更坚固一些啊。”

后视镜下方夹着的模糊打印照片上,身着黑西装的黑长直男子盯着自己的汤,露出与刚刚的斑一致的真心笑容。多年以来斑因着这个人的笑容——从彩打纸上、数字屏幕上、档案夹里不光彩地得来——无论于何种难堪境地都觉得尚可忍耐。

不过他早已决定不再忍耐了。



*

中央供暖在下午四点过后弱了下去,到将近入夜时,洛杉矶警局每个挂满雾气的窗口都结了冰。

S组六人窝在特意收拾出来的办公室里,人人手边一杯咖啡(扉间的杯子是自带的),借此来跟满桌文件鏖战。从LA医学中心发来的尸检报告还烫着,FBI信息部里关于【犹大】的所有档案已经下发到每个人手头上。大家从做出初步侧写后就一通抽丝剥茧,忙乎到此时很是兵荒马乱。

扉间捏起一份化验单,逐条对比过去,“我们的凶手品味可真不一般,从受害人指甲缝里提取到的纤维已经确定是一种高级鞣制牛皮,其中用的一种化学剂很特殊,全美大概只有两家在做。我会将他们分销商的地址与【犹大】的作案地理路线进行对比。”

柱间闻言看向钉在白板上的地图,一条用红笔描画的弯曲线条从内华达那宽阔的沙漠中一路延伸至洛杉矶内部。

“拉斯维加斯……”他喃喃道,仿佛有什么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什么?”

“我们的分析应该回归最初,【犹大】被确认的第一次作案,”柱间神色凝重,“距拉斯维加斯收费站仅15英里的路边,持枪抢劫并击杀一对去赌城结婚的同性情侣。”

“对,我记得这个。”扉间点头,“他之前跟受害人在加油站的便利店照过面,之后以车抛锚为借口骗他们停车。两个受害人都是被他在正面近距离射击头部,每人三枪,手非常稳。因为正面射击代表私人恩怨,我还记得我们最初的侧写认为他可能是个恐同的深柜同性恋……不过后来的受害人性别群体分析数据说明他其实是个无性恋——全然冷酷、非感情的理智型凶手。”

“不仅如此,他所使用的枪支和车辆都留在现场。枪是未登记的,车主则干脆是个在牢死刑犯,于是线索完全断了。”回忆起这个自己刚入行时经手过的案子,扉间大感头痛,“这家伙反侦察能力极强,有预谋作案,作案地点是特意挑选过的无法被目击的拐角,现场也收拾的非常细致,没给我们留下任何线索。”

“是的。”柱间若有所思地看向弟弟,“他是那么地思虑完备,以至于在清除了所有线索后独独忘记了便利店的监控视频?我们可是根据那个才确定了这个案子的MO属于【犹大】。”

大家面面相觑,顿时发觉了不对之处。

“组长说得对,这很不正常。”猿飞抽出一沓定案报告快速翻看,“具有直接相关性的第一现场证据一个也没有,基本所有定案依据都是类似监控视频、餐馆老板的证词之类的,没道理【犹大】会放着这些不去处理……”,他的眉头拧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声音渐渐提高,“他是故意的?故意留下与受害人会面的证据?这算是某种挑衅吗?”

“就挑衅来说也太温柔了啊。”,柱间摇头,食指在【犹大】那个赌城案子的档案袋上点了点,“我们一直以来的侧写都认为,就他熟练缜密的作案手法来看,这个案子只是他有据可查的「第一次」而已,他之前肯定还沾过人命……保守估计有一到三个,他的MO是在他们身上形成的。而他的第一个受害人、他的耶稣基督,那个他真正心心念念要下手的目标——如果我们能找出他,就可以结案了。”

“哪里有这么简单呢?”猿飞叹气,“我们不知道他从哪儿来、他花了多少时间发展出成熟的MO、他的初始目标是怎样的人……这样的话连扉间副组长都没办法从数据库中确定搜索参数啊!而这些事我们过去不知道,现在仍然不知道。” 这句话一出,S组众人陷入沉思。

这沉思带来的沉默像凝固的水泥一样填满了整个房间,虽然S组这些年来跟无数诡计多端的变态连环杀手打交道时,也不是没有陷入过类似毫无头绪的僵局,但这次有什么不一样了。

打从一开始,对方就在向他们传递信息,像在捕鼠笼前留下面包屑一样有选择的留下一些线索,哄着S组追在他屁股后面,从一个州到另一个。如果不能领会藏在那些面包屑背后的【犹大】那颗真正的心,他们这步就永远迈不出去。

“我们现在至少有线索了。”,坐在自己手提电脑后的扉间突然开口。他看向柱间,得到一个肯定的眼神,就知道兄长与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正如大哥之前说的,洛杉矶对【犹大】是特殊的。有90%的可能,这儿就是他第一次犯案的地方!”进行了这样的大前提确定,扉间感觉大脑里的逻辑链一下子接上了,“他的地理路线显示出他是一路接近LA,说不定他只是一遍遍重复着最初的行凶过程,要把那个人一遍遍地杀死以重温快感。”

“有可能。”柱间点头,“更可能,他又发掘出新的刺激点了,就像那个新出现的笑脸一样。总之,扉间去查洛杉矶及周边范围内2000年以来所有的死亡记录,与赌城案对照选定优先项。”

扉间用一连串清脆的键盘敲击声以示接受任务,突然他顿了一下,划开一个新到的邮件。

“从现场新得到的血液样本检测结果出来了!”,他皱起了眉头,握着鼠标的手攥紧,“是狗血!”

 

 

 

*

月亮上升到三分之二天空时是这个城市最黑暗的时段,阴影们从墙根、消防栓、街灯柱、车底盘下,从每一个紧闭的门缝里,从一群面目模糊的人身上溢出来,流到马路上。它们流过哪里,哪里的幸福和快乐就化为乌有,反成为它们的养料。即使不断狩猎,它们也永远不会心满意足。

阴影们中的一个——大概是你现在能从这个城市找到的最臭名昭著的那个——此刻正操纵着一只钢铁巨兽压过被LED路灯映得明晃透亮的沥青路,那巨兽用排气缸愤懑地吼叫,一路甩下石油未烧尽的独特气味。这真是一辆不错的车,让人联想到五星酒店前银光闪闪的镜面涂装凯迪拉克,想到在州际高速上会遇到的那种在车头处诡异平滑下去的“大红鲨”。殊途同归的流畅优雅。

与它们一起奔驰的还有Bob Dylan的那把嗓子——Full Moon and Empty Arms*,整个专辑里斑只听这一首——这已经老去的声音飘出车窗,飘过比利佛山庄那些个灯火辉煌,飘过星光大道和罗迪欧名店街,飘过洛杉矶每一个笼罩着黑暗的街道。

“The moon is there for us to share……”

这声音戛然而止于金门海峡层层叠叠的波涛下,取而代之的是斑低沉的嗓音。

“But where are you?”

 

 

 

TBC

 

 

【小剧场】

问:所以这篇文到底是个什么狗屁玩意儿?

张三:是狗血!

 

 

Full moon and empty arms,鲍勃迪伦2015年的专辑《The Shadow of The Night》里的曲子

 

歌词

Full moon and empty arms

The moon is there for us to share

But where are you?

A night like this

Could weave a memory

And every kiss

Could start a dream for two

Full moon and empty arms

Tonight I'll use the magic moon to wishupon

And next full moon

If my one wish comes true

My empty arms will be filled with you

Full moon and empty arms

Tonight I'll use the magic moon to wishupon

And next full moon

If my one wish comes true

My empty arms will be filled with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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